晨光裹挟着焚天裂谷特有的热浪漫进炙焰阁,冥渊等人围坐在角落桌前,面前摆着掺了冰髓的小米粥和火晶烤饼。正低头用餐时,一道熟悉的身影晃过门口——那个灰头土脸的乞丐又出现了,他佝偻着背在大厅逡巡,浑浊的眼睛却直直盯着冥渊桌上的食物。
“小二,再加一份。”冥渊头也不抬地吩咐。热气腾腾的早餐刚上桌,乞丐便三步并作两步凑过来,喉结上下滚动着连声道谢。他狼吞虎咽的模样与昨夜如出一辙,只是这次在咽下最后一口饼时,破天荒用袖口擦了擦嘴角。
日头升至中天时,乞丐的身影又准时出现在店门口。林泽轩望着他被汗水浸透的破衣,轻声提醒:“阿渊,事出反常必有妖。”冥渊却只是将新上桌的红烧火蜥肉推过去,挑眉道:“就当积德行善。”
乞丐捧着碗的手突然顿住,喉间溢出一声似笑非笑的闷哼。他盯着冥渊眼底流转的金芒,突然开口:“那个……我可以跟你一起吗?”
这话让整个饭桌陷入短暂的寂静。冥萧握筷子的手一抖,江锦年的茶水差点泼出来。冥渊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,指尖摩挲着杯沿:“不行。”
“为什么?”乞丐的声音陡然拔高,原本畏缩的姿态消失不见,露出几分执拗,“你们每日大鱼大肉,分我一口吃食就嫌累赘?”
邻桌的魁梧大汉“噗嗤”笑出声,拍着桌子嘲讽:“让你们多管闲事,现在被缠上了吧?”他腰间挂着的青铜令牌刻着“赤焰佣兵团”字样,说话时故意晃得叮当作响。
冥渊从储物袋里掏出个沉甸甸的小布包,“哗啦”一声倒出半袋灵石。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,他将布袋推到乞丐面前:“这些兑换成金币,节省着花够让你生活半辈子了。有手有脚的,找点正经营生。跟着我们只会连累你,我们的行动很危险。”
乞丐盯着灵石袋,喉结剧烈滚动。片刻后,他突然仰头大笑,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,又透着莫名的释然。粗糙的手指捏起布袋,他冲众人深深一揖:“好,我这就走。”转身时,破洞的裤脚扫过地面,扬起细小的沙尘。
夜幕降临时,炙焰阁亮起防风烛火。冥渊倚在窗边望着空荡的街道,突然瞥见墙角闪过一抹暗红。他眯起眼睛,却只看到半截破碎的布条在热气中翻飞——那布料质地细密,分明不是乞丐该有的东西。
“还在想那个乞丐?”帝洛川递来一杯冰镇灵茶,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手背,“管他什么身份,只要不碍着我们取神器就好。”
冥渊轻抿一口茶,冰凉的液体滑入喉中。远处焚天裂谷传来低沉的轰鸣,天空中划过一道火红色的流星,照亮了岩壁上若隐若现的古老符文。他望着渐浓的夜色,心中警铃大作——那个乞丐临走时异常平静的态度,还有他眼中转瞬即逝的决然,都在昭示着着他远没有表面这般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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